端着装骨头的盆转身的时候,王建国吓一跳,只见院门口已经围了两层了——高一点扒着院墙的那一层,是流着口水看他切肉的小孩儿。矮一点四肢着地那一层是全大队的狗,这会儿都围在这儿了。

他们这鼻子可都够灵的。

扬盆往外一洒,大狗小狗们立即扑冲过去抢食,跟过年一样。

“王同志,今天晚上我们也能吃到肉吗?”

“王叔叔,大队长伯伯说晚上林同志也请我们吃肉,真的吗?”

“真的能吃到猪肉吗?”

“听说野猪肉可香了,筋头巴脑的,都是红肉好肉,我还从来没吃过呢。”

“何止啊,我所有肉都好久没吃……”

王建国哈哈笑笑,“林同志今晚请吃肉,千真万确,你们家里有没有盆啊碗啊的?都回去端过来,帮我盛点水,行不行?”

“行!”

“好!”

“我家有!”

孩子们喔呼一声,全跑回家偷自己家的锅碗瓢盆去了——为了肉,王建国同志要用他们亲爹的头皮磨刀,都同意。

……

到了傍晚,生产队好多人都听说晚上要去知青小院外吃席。

大队长专门挨家挨户喊大家带着自家桌子、椅子、碗筷啥的过来吃饭,还让大食堂蒸了几大锅馒头和大碴子粥,说是有肉吃呢。

有的人知道是林雪君打了头野猪,不知道的则扛着凳子抱着碗,一边走一边问:

“干啥吃饭啊?谁死了?”

边上知道的社员瞥他一眼,随口答:“猪死了呗。”

“那不tm废话嘛,猪不死我们吃啥。我是问给谁送葬啊,办这么大的席?”

“非得死人啊?”

“那谁结婚呐?不得有个红白喜事吗?”

“给野猪办个喜丧行不行啊?它不长眼冲撞林兽医,兽医是干啥的?就是管动物的嘛。野猪是不是动物,是嘛。它一头野猪敢冲撞专管动物的兽医,你看它是不是判死刑了就?你就吃吧,林兽医打了头野猪,看咱们一冬天没吃到油水,可怜咱们,给咱们补油水呢,哈哈哈。”

更何况,现在就算办红白喜事,也未必吃得上几口肉吧。

“哇,那一声枪响是林同志开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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